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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菊——我印象中的孙玉菊

来源:河南省艺术研究院 来源作者:石磊 编辑人:李 燕 发布时间:2022-03-23 11:16:52

孙玉菊与常大师在首届香玉杯颁会上

常大师为孙玉菊说戏

孙玉菊与恩师陈宪章

本文作者(右)与孙玉菊

孙玉菊著《常香玉的传奇故事》《玉菊秋自芳》

人们喜爱菊花,我想不仅仅是因了它那浓淡相间、姹紫嫣红的颜色,那独站枝头、冲天怒放的英姿,人们喜爱的更是它在百花开尽之后,绽放在清冷的秋天里,给整个万物萧杀的世界平添了一些温馨。

在戏剧圈我结识的师友中,有一位的品性就很像盛开在秋天里的菊花。她不与世争,不媚世俗,总是笑在百花丛后,却时时给人带来温暖,这位师友叫孙玉菊。最近读了她给我赠送的两本书——《常香玉的传奇故事》和《玉菊秋自芳》后,这种感觉愈发地浓烈了。

孙玉菊是个好演员,一位优秀的戏曲表演艺术家。

记得我第一次知道孙玉菊这个名字的时间,是在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文革”后期。那个时候,全国的戏剧舞台只剩下了八个“样板戏”,全国各个剧种都在学习、移植“样板戏”,众多戏曲名家统统冠以“反动艺术权威”,被打翻在地,全国戏曲界“万马齐喑”,一片狼藉。有一次,我在大街上走,路旁电线杆上的喇叭里传来豫剧《龙江颂》中女主人公江水英“面对着公子闸”的唱段,吐字发音极像常香玉大师,可她早已被“打倒”了呀!?后来一打听,此人叫孙玉菊,还真是常大师建国后的第一位入室弟子,从此孙玉菊这三个字便在我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后来又看了由她领衔主演的《五世请缨》《大祭桩》《拷红》及现代戏《海霞》等,果然技艺非凡。在当时她是郑州市豫剧团的当红主演,曾在郑州市豫剧界声名斐然,独步一时......

孙玉菊是个好学生,常香玉的好学生。

孙玉菊是1962年正式拜在常氏门下的,虽然当时她才21岁,但在当时的豫剧圈内,也是颇有一些名气的,可在师傅跟前儿,她把自己以前的一切统统归零,虔心学艺,刻苦认真,这自不待说,尊师、爱师,好像是她生身上与生俱来的品性,她对常派艺术的崇拜及爱戴,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信仰的程度。不仅如此,爱屋及乌,对常大师的爱人陈宪章先生,也是倍加尊崇,关爱至微。听听常香玉大师是如何评价她的这位学生把:“玉菊对我和宪章,是出自内性的尊重和关怀。我们名为师徒,实际上情同母女,感情很深。实践证明,它是可以信赖的。”联想到当前我们河南豫剧圈,拜师成风,收徒成瘾,然,能像孙玉菊待师那样虔诚尊崇者,唯实不多。为师者若能摊上这等好学生,幸也!

孙玉菊的这种尊师爱师还体现在她对常派艺术的传承上。她几十年如一日,不懈地在教唱常派声腔,排演常派剧目,收徒传艺,在全国各地培养出十多位优秀的常派再传弟子,如张虹(江苏)、戴彩凤(安徽)、彭玲(山东)袁昉(新疆建设兵团)、吕红霞(兰州)、姜美丽(河北)、段巧霞、桑艳红......各个均为本院团的主力演员,为常派艺术在全国的传播、推广,立下了汗马功劳。

孙玉菊还是一位好老师。

1979年,孙玉菊因化妆过敏脱离了舞台演出,然其过人的技艺,丰富的舞台经验,被调入当时的河南省戏曲学校任教。所谓师者,不过“传道授业解惑也”,孙玉菊更是全身心地扑在学生身上。近10年的教学时日,为我们河南豫剧界培养出许多栋梁之才,像活跃在当今豫剧舞台上的王慧、汪荃珍、孟祥礼、徐俊霞、范静、魏俊英等等,均受到过孙玉菊老师的教诲。常香玉说:“玉菊在省戏校任教师,是大家公认的、有真才实学的好教师。”

1997年,孙玉菊被聘为临颍县南街村希望戏曲学校校长,使她累积于胸几十年之技艺、慧眼识英的伯乐精神、运筹帷幄的雄才大略,得以充分的施展,广延名师,科学施教,硬是把那些成百上千的、来自农村的“土”妞、“憨”娃,一个一个都培养成了艺术家,而且唱到“梨园春”,唱到北京城,唱进中南海,使河南省临颍县南街村希望戏曲学校,一个村办的戏校,成为一个蜚声全国的品牌,这是何等的能耐和魄力!她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戏曲教育家。

孙玉菊更是一位好导演,一位有才华、有智慧的导演。

现在的一些所谓“大导演”,执导时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呈不可一世状。在舞台上搭房、盖楼、甚至挖河、造桥,编群舞,搞造型,大肆向观众显露自己所谓的“导演手法”,却恰恰忽视了对演员内心世界的开掘。所以人们讥讽这样的导演曰:“‘大导演’玩调度,‘小导演’却扣人物”。我到过孙玉菊的导戏现场,见到她如何循序渐进地为演员说戏,不厌其烦地为他们做示范,而且将她所设计一切动作、调度,不显山不漏水地均融化在了演员身上,不仅恰切,而且新颖。她为虎美玲加工提高《抬花轿 . 见娘》一折,设计出女主人公单腿跪椅与母亲“咬耳朵”的动作和临走亲娘脸颊的动作,都是别出心裁,别个演出所没有的。我在舞台上看过许多版本的“周凤莲”,都强调了她的“疯”“憨”,却忽略了她的娇、媚,孙玉菊设计的此两个身段,丰满了周凤莲的性格,使这个艺术形象更臻完美。再比如她执排常派《断桥》,在遵崇常派艺术精神下,结尾处加的那段合唱及白、青、许三人舞“十字步”下场,该剧均为平添了些许诗情画意......正因如此,她的导演艺术声誉已经跨出了本省,江苏、山东、新疆、安徽......等地的豫剧表演艺术团体,纷纷请她出山导戏。我曾两次邀请她一起赴山东省单县豫剧团,为虎美玲的弟子刘翠芳排演《麻风女传奇》和《义烈女》,她为该二剧出了许多好点子,又不争功邀赏,真是我的好榜样,我的好大姐。

此外,通过1988年她随常香玉率河南省豫剧一团历时九个月的香玉杯筹集成功,以及她出任河南省临颍县南街村希望戏曲学校校长时所取得的斐然成果,又充分的展示了她的领导才能。所谓“能者在职,贤者在位”,她既是一位在本领域内取得赫然成绩的“能者”,又是一位身先士卒、高屋建瓴的“贤者”是为称职的好领班。

孙玉菊之所以能成为一个好演员,好学生,好老师,好导演、好班长,是因为她有一个好人品。

梅、兰、竹、菊,被誉为“花中四君子”,何也?因为,像梅之凌雪傲骨,兰之清远淡泊,竹之气节凛然,菊之无争于世,这不就是一种“君子之风”吗?!纵观玉菊,谦虚,礼让,隐忍,宽谅等等品性集于一身,所以,她为友诚信谦和,为艺德艺双馨,为师倾囊相授,为徒事师如父,为长则身先士卒,她就是一位女中君子。这就是我印象中的孙玉菊,遂作《咏菊六好》,权做我读《常香玉的传奇故事》和《玉菊秋自芳》后的心得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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