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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来源:大河网-大河报 来源作者:万建中 编辑人:荆书剑 发布时间:2012-10-22 12:00:35

这就是我的母亲,很普通。她走了,只给我留下了无尽的思念……

三个多月前,母亲走了。

母亲十八岁进了我们家的门,一晃就是六十二年。

我总感觉她还在身边,我仍习惯似的计划着抽时间回家看看她。可着实想来,她已经不在了,我止不住眼里的泪水。八年前,父亲走时,我想着还有母亲在世,我就还有老家可回。可现在,她走了,我的根便没有了。

我记事时,母亲身体很好,干地里活,不惜力,拼命干,修水库,整大寨田,抬两百多斤的双箩筐,为的是多挣工分,好让家里不缺口粮。

母亲不识字,大道理懂得不多,对我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识字,你们可得把学上好”。我八岁那年冬天,有一天放学,我看见路边一个快要干涸的臭泥坑里,有一条两斤多重的鲇鱼在泥水里扑腾,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就跳了进去。鱼是抓住了,可我的粗布大腰棉裤、棉衣沾上了很厚的臭腥泥。回到家里,母亲见状气得哭起来,说:“衣服弄成这样,你咋上学呀!”一边吵着,母亲一边生起柴火,烧水给我洗澡,又把棉衣上的泥一片一片地烤干,一点一点地搓掉。之后,母亲用大白菜叶把鱼包起来,糊上泥,在火堆上煨熟,让我和弟弟、妹妹吃。看着孩子吃得香,不时把沾在小手上的鱼肉星儿舔到小嘴里,母亲又笑了。

1979年,我参加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战前,我按规定把自己多余的衣服和生活用品、结余的津贴五十多元及十几斤粮票都寄回了家里,但又不能写信说上前线打仗了。父母接到东西后,不知出了啥事,疑惑丛丛,直到2月17日开战后,他们才从广播上知道了打仗的消息。从此,母亲常常坐在挂在堂屋墙上的有线广播匣子下面听战事报道,想从中听到点我的消息。后来,她又搀扶着裹成小脚的奶奶走了好几里路去给我算了生死卦,算卦先生说:“你的儿,有惊无险,不要过于担忧。”1980年下半年,我回家探亲,母亲和奶奶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说:“建中啊,你可回来了,卦灵啊!”

母亲一生俭朴,省吃俭用,吃穿都先让着儿女。平时里,没有蔬菜吃,母亲想方设法隔段时间就用粮食换一小块豆腐,把豆腐切成小拇指肚儿大小的豆腐丁炒一下,再掺到面条锅里,我们几个都像过年似的围着锅台等着吃豆腐面条。

这就是我的母亲,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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