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南塘溪

2012年农历冬月初五，我母亲走了。

去年12月12日，我应邀去鄂尔多斯参加一个美术创作活动。临行前心里总有一种牵挂，因为母亲双目失明卧床近两年了，天冷了，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14日那天，我还给弟媳打了电话，弟媳说母亲的病有所好转，我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15日我又赶飞天津，参加16日上午我们在人大做访问学者的一个“盛世青绿”画展开幕式。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野外光着身子，总怕被人看见，突然发现手里还有一把伞，就立马打开伞遮羞，当把伞撑开的时候才发现伞是破的，透过破伞还能看到外面的天……第二天早饭后，我躺在宾馆的床上，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难受。下午去机场的路上，莲芝打电话给我，说:“母亲走了。走得很安详。”我明白，母亲难受的时候也正是我感觉身体难受的那会儿。

母亲下葬时我没有落泪，料理完母亲后事，回到郑州家里心里空落落的，总有一种伤感挥之不去。怔怔地发呆，和着陆游《梅花绝句》的韵做了一首小诗以寄托思念：

年年驱车宝城西，曾与兄弟醉似泥。冬月初五肠断处，思亲泪成南塘溪。

随后我把这首小诗发给兄弟姐妹。从不会写诗的弟弟也做了一首小诗回发给我：

柴床已空荡，驻足还相望。母去云万里，遥思已断肠。

感慨之余，信手画了一张小画，画我出生的地方，我童年和少年生活过的桂店老宅，那是我兄弟姐妹还有奶奶、母亲一起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抚今追昔，亲人相继离去，看着画面上的老宅、池塘和歪脖子树，还有树下那空空的椅子，都成了我内心深处最永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