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之香

朋友小倪打来电话，说她刚从乡下回来，又给我带来点新鲜的蔬菜，让我去小区门口等她。

小倪的父母家在郊县，父母虽然年纪大了，但还种着几分菜地。每次小倪回家，母亲都会上菜园里摘点新鲜蔬菜，让她带回城里吃。刚开始的时候，小倪嫌麻烦，说城里的菜市场，什么菜都能买到。母亲轻轻地嘀咕，你能买到妈妈种的菜吗？再说，你在菜市场买的菜，多是大棚栽种的，有的菜地，说不定离工厂很近，被污染了，哪有我这山地种的菜好哇？没想到，小倪从家里带回来的菜，儿子特别爱吃。这让小倪很开心，打电话告诉父母，二老听了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自从小倪买了车之后，回家的次数多了，几乎每个周末，都会自己开车回家探望父母。

从乡下带回来的蔬菜太多，小倪一家三口根本吃不了，小倪想出了个办法，分送给朋友们。于是，每到周日，从乡下一回来，小倪就开着车，从一个小区到另一个小区，挨个给朋友们送蔬菜。喜欢青菜的，多拿点青菜；喜欢芫荽的，多拿点芫荽。

我也是小倪每次送菜的朋友之一。我的家，距离比较远，所以，多半是小倪第一个送到的。盛情难却，每次，我都会随便挑几样。这些蔬菜，刚刚从地头摘下来，特别新鲜，带着山里的露水。与农贸市场里靠洒自来水保鲜的蔬菜相比，显得娇嫩可爱多了。

看着小倪后备箱里满满的蔬菜，我问过她，这样挨个送过去，得花不少时间吧？而且，这样开车一家家送，光油费恐怕就要接近蔬菜本身的价格了。小倪笑着说，我送给大家的蔬菜，菜市场里都能买到，我就是为了让大家尝尝鲜，一点点小心意，更关键的是，每次给你们送菜的时候，也正好看看你们啊。平时，大家各自都很忙，见面的机会还真不多，这样一来，我几乎每周都能和好朋友们见见面，唠嗑几句，我觉得这远比几把蔬菜，更有价值呢。

她说得对。想想自己，一直穷忙，疏于朋友的联谊，很多朋友，虽然住在同一个城市，却久无往来，顶多就是电话联系联系。小倪从乡下带来的蔬菜，倒成了她和朋友最好的媒介，这是小倪家的蔬菜，另一种独特的香味呢。这也是我受之安然的缘故吧。

放下小倪的电话，我到小区门口去迎她。没一会儿，小倪的车就到了，同车的，还有她的儿子。

小倪打开后备箱，竟然都是青菜。小倪说，这次你得多拿一点。她指指儿子，对我说，这些青菜，可是我和儿子自己种的。

她的儿子点点头，自豪地告诉我，元旦放假的时候，他和妈妈一起去乡下看望外公外婆，正好外婆家的菜园空出了一小块地，他就和妈妈一起，在空地上栽种了青菜秧，还一棵棵浇了水，施了肥。小家伙拿起一棵青菜，不无得意地说，这都是我亲手栽种，又刚刚亲手采摘的，叔叔你看看，它们长得胖嘟嘟翠绿翠绿的，多可爱啊，希望您喜欢。

我摸摸小家伙的头，这是你的劳动成果，叔叔自然喜欢，你也大方点，给叔叔多拿几棵吧。小家伙喜滋滋地拿出塑料袋，为我装了满满一袋子。

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我笑着对小倪说，谢谢你们的青菜，它一定是我吃过的最可口的青菜。

小倪开着车，和儿子一起，向另一个朋友家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弥漫着你也许嗅不到，却真实存在的蔬菜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