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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 读

来源:中原网-郑州日报 来源作者:宋宗祧 编辑人:荆书剑 发布时间:2013-07-22 14:39:58

小时候我有“野读”的习惯。特别是夏日。

所谓野读,就是到野外读书。如果再广义一点的话,只要是室外读书都可称野读。

夏日的田野,清风徐徐,蝈蝈和蝉在忘情地竞争谁是大地的歌王,扯着嗓子叫,高一声低一声,此起彼伏。我一大早来到田里,把一块谷子锄了一遍,毛巾全湿了,浑身发粘。看看天空,天蓝云白,早晨还是一脸笑意的太阳不知道啥时候已把脸绷起来了。田野上空很静,没有一只鸟雀的影子。于是,我收起锄头,来到树下,摘下草帽,往屁股底下一垫,掏出书来。读呀读呀,等到读困了,就枕住锄把酣睡一场——这就是我年轻时野读的画面。

野读的书,一般情况下都是闲书。所谓闲书,不外四大名著、唐诗宋词、中外现代小说散文。当时读书没有目的,就是爱好,就是从书中找乐趣,但慢慢地就有了功利性。特别到了高三期间,一门心思要考上大学,就把功课学业放在了首位,疏远了那些闲书。但自己毕竟是温饱都没有解决的农家子弟,到了暑假里,依然得边干农活边读书——被逼无奈的野读。

由于野读,在小学四年级之前,我的古文已经达到了一定水平;也由于野读,我得以圆大学梦。

从古到今,爱野读的人很多。隋朝时候有个李密,他留下了牛角挂书的成语。据说,少年时代的李密,就是一边读书,一边放牛。

唐朝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刘仁轨更是一个以野读成名、靠野读改变命运的典型。隋炀帝大业年间,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出身贫家、年仅十几岁的刘仁轨沦为难民,四处流浪。尽管如此,刘仁轨却“恭谨好学”。他无论走到哪里,一坐下来,就拿着树枝在空地上写字,成了“树枝博士”。唐高祖武德初年(618),刘仁轨进入河南道安抚大使(相当于现在的河南省省长)、管国公任瑰的家里打工。有一天,任瑰给朝廷写奏章时因别的事情中断,再回来时却发现奏章被改动了几个地方,生色了许多,十分惊奇。一问,才知道是刘仁轨改的。嗬,原来人才就在身边!任瑰立即拿出一份赤牒,任命刘仁轨做了息州(今河南省息县)参军。从此刘仁轨一发而不可收,出将入相,成为国之栋梁。

当代著名作家孙犁把野读称作“野味读书”。他回忆说,我对野味的读书印象特深,觉得乐趣也最大。山林高卧,一卷在手,只要惠风和畅,没有雷阵雨,那滋味倒是不错的。解放战争时期,孙犁在河北省河间县工作,大街的尽头有一片小树林。每逢集日,卖旧纸的小贩,把推着的独轮车停靠在一棵大柳树下。有一次,孙犁从他那里廉价买到两本《孽海花》,随即就坐在树下读起来,到了老年还回味无穷。

还有一种野读是夜间野读。囊萤映雪恐怕是最著名的夜间野读的典故了。

晋代孙康没钱买灯油,晚上不能看书。他觉得时间白白跑掉非常可惜。一天半夜,孙康从睡梦中醒来,发现窗缝里透进一丝光亮。原来,那是雪光,可以利用它来看书。于是他立即来到屋外。对着雪光看起书来。

晋代的车胤和孙康一样,小时候虽然好学不倦,但家境贫困。为此,他只能利用白天时间背诵诗文。 夏天的一个晚上,他正在院子里背一篇文章,忽然见许多萤火虫在低空中飞舞。一闪一闪的光点吸引了他。于是,他找了一只白绢口袋,随即抓了几十只萤火虫放在里面,再扎住袋口,把它吊起来。虽然不怎么明亮,但可勉强用来看书了。

一位诗人说,“如果有天堂,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清朝薛福成的《天堂地狱说》也称:“夫诗书之味,山水之娱,妙景良辰,赏心乐事,皆天堂也。”我以为,天堂应该是野读的模样。野读把薛福成所说的这四种情况完全交织在了一起,可谓超级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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